Center for Studies of Media Development, Wuhan University.
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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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新闻|“跨文化·跨物种·跨媒介”学术工作坊顺利召开
发布时间:2024-06-17 作者:CSMD 来源:CSMD

2024年6月1日,由武汉大学媒体发展研究中心、中国传媒大学国家传播创新研究中心主办的“跨文化·跨物种·跨媒介”学术工作坊顺利举行。来自澳门科技大学、中国传媒大学、中山大学、上海外国语大学、华南理工大学、杭州师范大学、华中科技大学、华中师范大学、武汉体育学院、武汉大学的专家、学者和学生参与了此次工作坊。本次工作坊由中国传媒大学张磊担任召集人,由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重大课题“跨文化数字适应与跨文化传播能力建设”提供支持。


图1 工作坊成员合影

开幕致辞

工作坊开幕式由武汉大学媒体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肖珺教授主持。

图2 工作坊现场

武汉大学媒体发展研究中心主任单波教授在致辞中表示,“跨文化·跨物种·跨媒介”的落脚点都在人与“他物”的关系上。从各位老师的题目来看,这个“他物”也许是媒介技术,是机器,是人工智能,也许只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的“食物”。要进行这样的讨论,首先要做到的是“跨越”,越过单一文化、单一物种、单一媒介的局限,去理解这些关系。在我们进行“跨文化·跨物种·跨媒介”跨越性的追问时,其目的是为了实现“超越”,超越人类中心主义的视域,不去单方面物化与工具化环境、动物、机器乃至自然本身,不去预设这些存在在本质上低于人类、服务于人类。也许从这种角度出发,我们才能实现文化意义的延伸,构建一种良性的“人与他物”关系,走向人与万物共生。

图3 单波教授致辞

中国传媒大学国家传播创新研究中心主任龙耘教授在致辞中,强调了人与万物关系的重新理解。她指出,跨学科研究有助于打破人类中心主义的禁锢,推动我们在数字媒体和人工智能时代的学术创新。同时,后人类主义的视角可以帮助我们重新审视人与万物的关系,包括与机器、动物、植物等的关系。她还呼吁学者们在研究中保持开放和包容的心态,探索新的学术范式和研究方法。



图4 龙耘教授致辞


第一场 新关系:跨物种媒介

来自中国传媒大学的张磊老师以“智能媒介能打破甲虫盒子吗”为主题,从爱德华·霍尔的“无声的语言”切入,认为所有形式的交流都依赖于语言符号,这使得语言成为传播手段的核心。张磊老师引入了维特根斯坦的“甲虫盒子”比喻,用来说明每个人的感受和理解都是独特的,语言无法完全传递个人的感官体验。此外,分享还讨论了人类中心主义对跨文化传播的影响,通过犀牛、长颈鹿、大熊猫等例子,张磊展示了中西方在物种认知上的差异及其背后反映出的跨文化传播困境——语言和符号无法完全传递我们的感官经验,从而影响了同情和共情的形成。


图5 张磊老师发言

来自澳门科技大学的章戈浩老师的分享主题是“弗卢瑟的深海与费舍的未来”,他以维兰·弗卢瑟的技术哲学和马克·费舍尔的幽灵学为核心,探讨了人类与非人类物种的交流方式以及其隐喻意义。幽灵蛸作为一种深海生物,其传播方式被认为是对人类传播的镜像和批判。幽灵蛸通过欺骗性的传播方式,如分泌墨汁和胶状物来迷惑其他生物,使其无法发现自己,从而保护自身。章老师借此反思了人类社会中类似的欺骗性传播现象,特别是在后真相时代,人类传播也逐渐呈现出类似幽灵蛸的欺骗特征。因此,将幽灵蛸作为一种跨文化、跨物种的隐喻,可以拓展了人类对自我和世界的理解。


图6 章戈浩老师发言

来自中国传媒大学的龙耘老师和牟浩杰同学在以“‘人机之辨’与‘人禽之辨’:跨物种伦理的关系进路”为题的分享中,回顾了功利主义传统、康德传统和美德伦理学传统的动物伦理学和从人类中心主义到生态中心主义的环境伦理学的思想脉络,并提炼出经典伦理学处理跨物种问题时出现的中心化、二元对立、排他性思维局限。他们主张回到关系本体论的思考方式,在居间性、中介化和介词性的基础上,通过现象学式的经验,感知人与非人物种在具体情境中的关系和情动,建构更加情景化、多元化的跨物种伦理。关系进路拒绝提出一套普遍化的道德准则,而是“与麻烦共存”,在“共同成为”的纠缠关系中探索共生的潜能。



图7 牟浩杰同学发言

来自杭州师范大学的冯雪峰老师以“蘑菇与艺术:一次虚构的合作”为题,从罗安清的《末日松茸》切入,谈到了启发他进行跨学科探索人类学的历程。分享介绍了人类学中的反文化语境和非表征理论,它们强调超越符号和意义的传统表征系统,关注物质性、关系性和过程性。受此启发,冯老师认为,可以通过通过蘑菇的合作方式来想象新的艺术形态,这种形态强调共生、干扰和内卷,反对个人主义和单一进化论,提倡多样性和合作。

 


图8 冯雪峰老师发言

工作坊第一场由来自《新闻与写作》的李佳咪主持。


图9 李佳咪老师主持

 

讨论环节

肖劲草:每一个存在都有自己的局限性,无论是人、猫、狗还是松茸,那么该如何区分人类视角和人类中心主义?

张磊:我同意之前冯雪峰老师的观点,人类中心主义很难破除,但是人可以采取不同的视角来多样地看待和思考。正是媒介给我们提供了这种视角变换的可能性。比如人类可以借助无人机鸟瞰,实现了飞鸟看世界的角度。

肖珺:我们在反思和跳出人类中心主义的同时,还需要保持清醒的认知,即,研究者尝试跳出(作为中心主义的)人类来进行解读时,始终还是无法避免地通过人类视角在构建故事体系。所以,我想我们可以继续思考的是,人类自身成为连接、构建(与万物共在共存)关系的意义容器。我们还是要坦率地承认,人类在从自己多元的视角构建意义容器的同时,既有可能是桥,也有可能是沟,这是我们的局限性。

冯雪峰:在研究的伦理立场上,我个人当然是反对人类中心主义的。但是,在方法论上我也并不完全清楚该怎么避免人类中心主义。我想人类学的一些方法论也许可能给予一些启发和指导,比如在当下民族志写作中有一种声音,指出“不要阐释太多”,而是“找到一个足够好的描述”;其次,就是从巴拉德的伦理-本体-认识论的角度来思考,这就意味着我们在认识某一事物时,就是在给于这个对象以某种本体论的地位或切割,所以人类在应用认识论时就要非常谨慎,因为这也是一个重大的伦理决断。

章戈浩:我认为是否能走出人类中心主义和我们探讨是否能走出西方中心主义类似,就是意识到这背后的权力关系,意识到这件事就提供了跳脱出来的可能。

 

第二场 新情感:跨媒介交互

来自武汉大学的肖珺老师在“困于共情机器?人机交互中的情感与智慧”的主题分享中,围绕人机情感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通过举例电影《她》(Her) 和聊天机器人Replika等案例,揭示了人机情感关系的潜在复杂性,并提出可通过识别、表达和决策这三个情感化过程来探讨人机情感,总结出创造人设、构建情感模型等五个赋予机器情感能力的方式。这其中,肖珺老师特别强调从关系的角度去理解人机交互中的情感问题,而非单纯关注机器是否具备情感。由此,她从人机交互的交往/实践关系出发,引入“实践智慧”理论探讨未来发展的可能性。

图10 肖珺老师发言

来自武汉体育学院的方俊老师在“作为媒介的人工宠物”中,探讨了人类与人工宠物之间的情感关系及其媒介化存在。方俊指出,人工宠物的设计往往强调情感陪伴,满足现代家庭在空间和时间上的需求。这些宠物不仅具备陪伴功能,还在家庭教育、监控和安保等方面发挥作用,逐渐成为现代智能家庭的枢纽,在社会服务和生产中也发挥了重要的功能。此外,方俊也提出了技术伦理和动物伦理的反思,探讨人工宠物是否应被赋予尊重与关爱,以及如何在技术与自然的结合中实现伦理平衡。

 

图11 方俊老师发言

来自上海外国语大学的张春雨老师和孜拉拉·晓开提同学在“人机亲密关系的技术设定与真实性”中,回顾了聊天机器人的发展历程,着重探讨了ChatGPT中的DAN模式的失控问题,例如在错误场景中被唤起或表现出威胁性行为。此外,中文语料库中的不适当语言也是问题。AI伴侣的无具身性和工具化属性使一些人质疑其真实性。韩炳哲认为,纯粹的爱欲应能发现他者的存在,而人机之恋可能只是自恋的延伸。张春雨老师展示了技术设定对亲密关系的影响,并探讨了AI伴侣的真实性和未来发展方向。

图12 张春雨老师发言

来自华中师范大学的辛静老师和熊渃芯同学在“有偏见的AI?人工智能的跨文化认知比较研究”中,主要探讨了生成式人工智能在跨文化传播中的认知能力及其贡献和局限性。她们基于霍夫斯泰德的文化维度,采用问卷和人机对话的方式,研究了GPT和文心一言在不同文化背景下的表现。

图13 辛静老师发言

来自武汉大学的谢天老师在“作为新物种的人工智能带来的传播新议题”的发言中,提出AI不应仅仅被视为工具、媒介或伙伴,应被视为一种新物种(creature)。他认为AI具备三大特点使其成为新物种:智能程度、代际演化和个体差异。AI的智能程度已基本达到人类水平,并在某些方面可能超越人类。将AI视为类人可能误导我们,因为AI的知识和进化速度远超人类。理解AI的本质和工作原理是关键,否则我们可能对其盲目崇拜。归根到底,对AI的理解应基于对人类独特性的深刻反思,避免将AI视为简单的助手或竞争者,强调人性的独特性和重要性。

 

图14 谢天老师发言

工作坊第二场由来自中国传媒大学的王润珏主持。

图15 王润珏老师主持

 

第三场:新感官:跨文化饮食

来自华南理工大学的曹小杰老师在“味觉共同体的想象:饮食民族主义作为分析概念的可能性”的分享中指出,当前传播学研究中,视觉和听觉占据主导地位,而味觉这一感官却被忽视,这种“味觉盲点”需要引起更多关注。此外,他还提出了“饮食民族主义”的概念,借用其他学科的理论来研究食物在民族认同中的角色。他指出,传统的民族主义研究多基于文字和语言,而饮食民族主义则超越了这种中心主义。他提到,饮食的实践和消费是一种零距离的融合体验,食物不仅是生理需求的满足,更是文化意义的载体。饮食的媒介化进一步扩大了其文化传播的范围,从短视频到社交媒体,食物成为了文化交流的重要媒介。



图16 曹小杰老师发言

来自中山大学的钟淑如老师在“解构新鲜:菜市场的跨时空与跨物质”主题发言中,分享了她的在田野调查中对菜市场的生动的人类学观察。她通过聚焦“新鲜”这个包括视觉、触觉、嗅觉等多感官的体验,总结了菜市场新鲜感的三个维度:时间维度、空间维度和物质维度。这些维度共同作用,使得菜市场成为人类、自然和文化交互的媒介。同时,她也强调了“新鲜”概念的脆弱性和复杂性。


图17 钟淑如老师发言

来自华中科技大学的袁艳老师和曹瑞寒同学,在“从虾田到餐桌:小龙虾的两种‘新鲜’及其媒介化生产”中,通过引用英尼斯对鳕鱼全球传播的研究,指出媒介理论的遗产在传递过程中被后来的学者如麦克卢汉等发展成了媒介决定论。然而,英尼斯的研究强调的是媒介与具体生物之间的共生关系,这种关系体现在鳕鱼的捕捞、运输和消费的过程中。通过这种共生的媒介研究,我们可以理解技术如何与物种协商,从而形塑不同食物的新鲜感。


图18 曹瑞寒同学发言

工作坊第三场由来自武汉大学的肖劲草主持。

图19 肖劲草老师主持

 

讨论环节

曹小杰:在研究者选择有关菜市场的田野的时候,是否已经有了一种预设在其中?在真正的乡村中,新鲜与否可能并不是需要考虑的问题,那么新鲜这里有一个现代性维度在其中的,这可能是研究中需要考虑的一个角度。

袁艳:我同意这个观点,超市的“新鲜”和菜场的“新鲜”,其实都是特定的概念,有人喜欢吃腌制的,那么他就不认为菜市场的“新鲜”是有必要的。

龙耘:我认为这里有更多值得分辨的事情,比如海鲜中的“鲜”和我们所说的“新鲜”是一个意思吗?还有英文中的fresh,国外的fresh store,他们所说的fresh和我们的新鲜可能指代的意思也不一样。甚至在佛教中,佛教徒不吃现杀活鱼,那么他们对新鲜的定义也不太一样。

钟淑如:针对这些“新鲜”或者“本地”概念的看法,有一个例子,就是中国的“代耕农”群体。他们一般是某一个地域的农民会种植另一块土地的作物,这个农民虽然是种植者,但是并不代表他能够为这个本地的作物做出任何“担保”。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探讨“新鲜”“本地”这些话题,本质上是探讨“关系”的问题,这也是本次工作坊的主题。当一个人判断一个事物的实质时,其实是基于一种关系,包括他是否认可生产者、是否认同生产地、或者是否信任卖家,甚至仅仅是坚持自己味蕾的辨别力。所以“新鲜”这个概念的认识论问题,既是一个问题,又可能并不是一个问题。

图20 讨论现场

 

闭幕式总结

本次学术工作坊由中国传媒大学的张磊老师进行总结发言。他表示,今天的工作坊,是一次丰富的“感官盛宴”。同时,今天关注的核心议题也是严肃且紧迫的:在后人类时代,我们如何思考生存问题?人工智能的迅速发展迫使我们重新审视与物种之间的关系,并引发了新的关系和困境。今天我们所探讨的乌贼、蘑菇、AIGC、电子宠物、菜市场和小龙虾等话题的背后,是对存在论的根本性哲学问题的思考。希望通过这种多元而集中的讨论,激发大家思考在后人类时代生存的潜在可能性。正如我们在开篇所提到的,这些思考反映了多重性的概念——无论是跨越、融合,还是各种形式的连接和转变,这些可能性的背后是一种共生状态,而媒介是实现这一目标的关键。让我们继续保持开放的心态,迎接未来的挑战和机遇。

 

图文:李若溪

编辑:仲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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