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9日下午，常向群院士应邀出席第93期“珞珈问道·中国传播创新论坛系列讲座”，带来题为 “在目标导向的合作项目的实现中弘扬人类共同价值——语料库辅助的’礼尚往来‘概念的分析”的学术分享。中心副主任肖珺教授担任本次活动主持人。

常向群为英国皇家艺术院院士（FRSA），英国全球中国学术院创院院士和院长，伦敦大学学院荣誉教授（2015-20），南开大学特聘教授。她是国际社会学协会（ISA）学术委员会选为的全球的影响“应对动荡的二十一世纪的社会学”的 15 位社会学家之一，还是英国环球世纪出版社总编，主编《全球中国比较研究》（英文版和中文版）等学术期刊及多套系列丛书。近年来，她主要关注跨社会学、社会人类学和中国研究诸学科的研究，是全球与中国比较研究这一研究领域在全球的领军人物。在中心主办刊物《跨文化传播研究》上发表“全球视域下“转文化”的概念、实践与生产——与常向群教授的对谈”一文。

常教授介绍了全球中国学术院的定位，它与二十世纪初以来陆续成立有关人文社会科学的英国学术院（The British Academy）或英国社科院（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的性质相同，都是推动学术发展的院士制机构，但侧重点不同。全球中国学术院是以中国比较与全球视野为特色的、鼓励社会科学与人文科学的理论与方法对中国进行以语言为基础的综合研究的独立的全球性院士制机构。基于其学术与社会双重使命，一方面，它打造了中外交流的学术阵地，成立环球世纪出版社，另一方面，搭建了中外沟通的话语平台——全球中国对话系列论坛，在全球学术界和知识界拥有了传播学术思想和发出自己声音的话语权。

常向群指出，本讲座中使用的“目标导向”概念源于罗伯特·豪斯（Robert J. House）提出的企业管理过程及组织行为的理论。我们平时接触较多的有学科、政绩、主题等多种导向。全球中国学术院主要是涉及以出版期刊与著作，办好对话论坛等很多具体的目标的导向的合作项目，这是探讨共同的价值与目标（exploring common values and goals）的过程。实现每一个目标导向的合作项目，有着不同路径和实施过程。在双腿践行着学术院的学术使命与社会使命时，通过找寻这一共同价值的努力，确保每一本书的成功出版、每一次对话活动的圆满落地。在涉及具体细节时，常老师谈到了国际期刊的标准、丛书制作标准、比较研究的标准等等。在这个过程中，有很多故事，不都是一帆风顺的，受到与对问题认识的价值观等的影响。

接着，常向老师抛出问题：如何进行探讨不同的共同价值？认为“语料库”这一方法值得尝试。于是介绍了“语料库”的定义、类型、案例、具体方法的使用以及相关研究著作与文章。“语料库”（corpus，复数corpora）与数据库不同，是电子文本库，其主要存放在语言的实际使用中真实出现过的语言材料，需要经过加工（分析和处理）才能成为有用的资源供研究者开展相关的语言理论及应用研究。“语料库方法”主要应用于词典编纂，语言教学，传统语言研究，自然语言处理中基于统计或实例的研究等方面。其科学取样真实语料，并借助计算机分析工具分析和处理工具（软件），主要是Nvivo和WordSmith Tools。“语料库”主要包括异质的、同质的、系统的、专用的四种类型。在谈到具体方法时，常老师提到语料库分析与批判话语分析(discourse analysis)相结合的案例，即“语料库社科法”，托尼·麦肯勒里Tony McEnery 和保罗·贝克Paul Baker两位教授最初在健康、环境气候、移民、犯罪等领域用语料库做了大量的研究，显示出语料库方法和技术的威力，对英国和国际社会的相关政策产生了有效的影响，这种语料库在社会科学中的应用称之为“语料库社科法”。

随后，常老师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语料库为例，指出检索行分析、型式分析、词丛分析等一些语料库社科法的基本分析方法的具体运用。如通过词丛分析可以帮助我们立即清晰地看到马恩关注最多的是“印度和中国”，还有“中国与英国”等。

接下来，常老师以国内外两类专门用途的语料库分别对目标、合作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12种价值做了检索行分析。以检索“目标”频次为例，在全集检索中可以看到更多与之共现的词，进一步了解作者围绕“目标”的观点和内涵。比如词丛分析中体现马恩关注最多的是“伟大的目标”、“最终的目标”等，而费孝通关注最多的是具体的“目标”。还可以通过对语境的具体分析，回到文本，看到作者具体时期的背景，通过深入进去，发现细微之处。

图3 常向群老师讲座PPT

上述表格显示“诚信”用得最多的是马丁·阿尔布劳，高达82次。问题出现在语言的翻译问题上，因为他的书是英文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里的“诚信”的官方英译为integrity。阿尔布劳教授正在写一本关于“integrity”的书。这一概念在英语中常用的例子，如？“为捍卫祖国的领土完整而战“，一般译为Fighting to preserve  integrity of motherland。那么，如何把这种integrity翻译为中文？

往下，常老师总结了语料库的社科研究对相关分析的好处。第一，语料库方法的优势在于对大规模电子文本处理和分析。第二，有助于发现问题，尤其是容易被忽略的细微之处。第三，可以对一些观点进行证实与证伪。第四，还可以提供研究问题的框架，进一步指明具体深入研究方向。在使用语料库技术和话语分析方法时，使定量定性分析有机结合起来。解读这些话语现象时需要用定性的方法，将这种话语现象置身于整个社会，从不同的视角切入阐释这些现象。

图4 讲座现场

常老师在提出语料库与社会科学的方法结合遇到的挑战问题时，展示了把中国研究的所有语料库合并在一起对目标、合作和十二个价值观的检索行分析的结果，显示其中的“友善”集中出现在费孝通和常向群两位学者的对江村的研究中。她还原到文本，发现江村调研中的“友善”是常向群提炼“礼尚往来”概念工具时注意到的一种现象。她在研究中发现，人们为了某种目标会合作或者不合作，合作的关系会不断地变化，用远近亲疏来分类过于简单化。常向群认为任何一对关系都是往来的过程，有四种基本类型：馈赠性（Generous）、表达性（Expressive）、工具性 （Instrumental）、否定性 （Negative），并且这四种基本的往来类型不断地转化，如：两个人的关系今天可能是朋友，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为敌人，或者不冷不热，个人关系、群体关系和国际关系莫不如此。导致关系或往来形式变化的四项基本要素，可用“礼尚”涵盖, 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套入礼尚原则大约如下：道德包括精神文明、爱国、诚信、敬业；情感包括和谐，友善 ，还有喜怒哀乐嫉妒等很多情感会影响合作关系的继续或终止；理性包括富强、物质文明、平等、公正、法治；精神信仰包括民主、自由，还有宗教信仰等。

最后，关于“礼尚”的精神信仰要素，与本次讲座的关键词目标、合作与共同价值相关的有马丁·阿尔布劳教授与武汉大学的金伟教授合作发表的关于精神的论文，在某种意义上有同工异曲之妙。他们的文章通过对中国的各种精神的研究，把精神提炼出一个普世的概念。认为：马克斯·韦伯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的精神”的精神是一种拥护追求经济利益的理想，是团体而非个人的行为，整个资本主义社会就是以追求经济利益为其特征的一种社会制度。而“中国的社会主义精神”是一群人为了共同的目标，从社区、国家到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设而协同合作的信念。这种精神会受到不同的价值观的影响，导致合作是否顺利，目标能否实现。

常向群讲座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在场的同学和老师都跃跃欲试，与她积极互动。博士生李龙腾与常老师就《关系亦或礼尚往来？》一书中的阴阳图里的相关概念进行了交流；硕士生何煦就主题词与时代之间的关系与运用向老师提起了疑问；常老师紧接着解答硕士生常乐对于网络中的碎片文本如何进行语料库研究的困惑；博士生唐轶也就新闻史研究中的语料库具体使用与老师进行了探讨。

图9 王敏老师发言

图10 欧阳敏老师发言

图11 吴世文老师总结中